锁锁二三事
月光,恬静地照看着大地。荒野深处,村子均匀地呼吸。一棵杨树顶着茂密的叶子,怀里揣着一个厚实的鸟窝,沐浴在初夏的气息里悄悄地舒展。
锁锁囫囵身子滚着,两塞鼻涕呼呼囔囔,大抵是嗅到了煤烟的味道,咳嗽了三两声,没人关心,便无动静了。蜷缩在被窝边的猫倒是灵性得很,径直跳下了炕沿,在黑暗里不知所终了。
锁锁没娘,正是这个可恶的原因,素日里受尽了同类的欺辱,眼神里总是流露闪闪躲躲的怯懦,只有睡着的时候,才觉得他还是个孩子。锁锁远去新疆的那些年,那几个知名的地痞却安分了好多,竟如身上的虱子,不知何时就消失了。
彼时我想,他可能一定是这树洼里密密麻麻野草中的一株,就算牢牢抓住大地,把根系深埋,长得密不透风,对抗着任何一种命运的考验和境遇,也永无可能高过那伟岸的杨树。
前些年,听说他性格开朗,在遥远的伊利成了家,光景悠然。
我还记得他家的院子,没完没了的煤烟,那个没娘的伙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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